雨天野人

做饭不负责任的,别吃坏肚子

死者苏生…

  *根据真实游戏体验写的怪东西

  *领主中量描写提及,男性/中立善,有为了剧情服务的性格,无其余私设,可以自己代


  *基本上没有Reynauld出场(各种意义上的)



  “出于可恶的诅咒或者恶意的奇迹,看起来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即使死亡也能被扭转。”


  

  Dismas是在早上爬出那可恨的坟墓的。

  领主把他的枪和匕首葬在他身边,枪里上满了子弹,那时候他们还负担得起棺材,Dismas摸出匕首,撬开腐朽湿润的棺木,他回忆起自己被那疯狂的教徒刺穿的瞬间,记忆有点模糊,不重要,用手拨开泥土的时候他联想到了过去和其他人一起用手挖掘泥土和碎石堵起的障碍的日子,那感觉不比现在差,记忆零零星星,像马车扬起的尘土,泥点,管家抽打马匹的声音。


  很快,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影,鸟儿在他肩头低低的唱着,一副金色面具闯入了他还难以适应光芒的视线。这位离群索居的麻风病人很快理解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他让Dismas稍微让出空间,断剑能起到一点铲子的作用,劈开那已经被他撬烂的棺木也简单的要命,麻风病人扶起还难以站稳的Dismas,穿过和记忆中数量不太对得上的,已经连成片的墓碑,朝着哈姆雷特的医院踉跄而去,潮湿腐朽的气息惊得鸟儿一下子窜起来,飞到更高的枝头,被人搀扶的感觉很好,Dismas尽量不让自己马上泄气,他觉得有点累,但还是能撑下去。


  疗养院的女士很快把他请到了病床上,不过并非像记忆中的那样用水蛭或者皮带,一剂全新的药剂让Dismas感觉到生命的复苏。或许药剂的作用没有这么大,是细针扎进略有松弛的皮肤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与疼痛并进的心跳声,这心跳声激烈而吵闹,好像要从名为Dismas的躯体里,学着他的样子撬开肋骨,杀出一条血路,医师将这种剧烈的生理反应归结于在坟墓里躺了大半年导致的身体虚弱和对药物的不适应性,并庆幸领主在这位最初的死者下葬之前为他体面的缝合了伤口。


  领主来得比想象中的快,用冷淡的语调欢迎他回归,气氛很糟糕,孤僻的麻风病人早在他躺在床上之前就已经告退,疗养院的女士急匆匆的捧着新的药剂去寻求医师的专业意见,领主阴郁的表情Dismas从来就难以解读,他被领主温和的建议(强迫)躺在病床上休养一周,一如既往的,费用算在领主的身上。


  


  所以Dismas在哈姆雷特的疮痍的躯体上彷徨,他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复仇幽灵,清洁枪支是简单而陌生的工作,锻造坊内跳动的火星和烈焰终于让他略感清醒。新的匕首由和蔼的武器匠人锻造,它现在更加致命,Dismas对着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精芒表示赞许。


  “领主很早就改进了这里的设备。”匠人把匕首递给他的时候这么说着。“我刚刚也接到命令,把你这套被泥土和腐尸腌入味的旧衣服用新的家伙换掉,不过你得等两天再来拿。”


  趁手的武器和合适的装备让每一位战士都难以拒绝,况且,他也在这里看到了别的东西——优雅而致命的长矛靠在小圆盾旁边,闪着光的钩锁和厚重的铠甲摆在另一张桌子上,他记得很久之前,他还活着的时候,领主曾经第一次把家徽交给这位年事已高的匠人,向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匠人没有犹豫多久,亲自挥锤修好了第一把武器,Dismas的记忆依然很模糊,他只记得火星,烈焰…闪耀的剑光,照亮了黑暗中的道路。


  


  那条路通往何方?


       Dismas很快决定开始追逐这记忆。


  


  他从那条泥泞的老路上来到哈姆雷特镇的时候,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先祖的家书召来了太多他无知的骨肉们,财富的诱惑埋葬了多少继承人,那辆马车出故障的时候,他不得不把领主大人从马车的碎片里挖出来,仔细想想,领主没来帮他挖自己的坟墓,有点不够意思,不过不影响。在他死去之前,领主还第一次重建起了镇上的水井,他努力了,但哈姆雷特那时候简直死一般的荒凉。


  记忆中的光景再次被现实所见取代——一条宽阔的路,平坦的延伸到荒野黑暗的影绰中,Dismas踩着在这大半年间被运送物资和出征的英雄们的马车压出的已经分辨不出具体形状的车辙和脚印,遥望向更远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轮廓的遗迹,领主这周派出的队伍一定还在外面,这些精英已经为他战斗了接近一年…


  Dismas突然意识到,哈姆雷特和记忆中已经不一样了,有人确确实实的活在这里,在浸润了鲜血和邪恶的土地上,在残骸和武器碎片随着前仆后继,准备赴死的人们的践踏而深入进泥土的城镇里挣扎求生,而他们已经活过了整整一年。


  除了他自己,仍然被埋在过去中。


  


  “你看,我真的很想帮帮你,但你冷着这张脸,像个…来砸场子的看客。”


  鲁特琴的琴弦发表着意见,Dismas原本不打算在这停留多久的,小丑靠在先祖的塑像前安抚自己的乐器,他捡起地上的帽子,用夸张的姿势向Dismas行了个礼。


  “我的最后一位亲爱的看客,来吧,你这走丢了的倒霉鬼!让我为你弹奏一曲…”


  Dismas再熟悉不过这个节奏了,浓重的黑夜里,即使是最坚强的斗士,都不由得神经紧绷,在他死去之前的那个夜晚,红衣的小丑也曾经弹过这一曲,Dismas承认这写诡谲的音乐帮他放松了不少神经,他记得歌词,“黑夜之后,便是黎明。”


  他曾经多么的期待过黑夜中闪耀着的光芒啊,当火把燃尽,连最后的希望都湮灭的时候,他眼前曾经出现过光芒,在这个瞬间,Dismas无比清楚的记得——


  那是法典和圣剑的光芒。


  


  “Reynauld在哪?”


  Dismas突然的发问让奏者停下了动作,在面具空洞的双目之下,一声嘲讽的轻笑飘了出来,小丑收起了琴,Dismas明显的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没来由的,他开始感到紧张,他怎么能这时候才想起Reynauld来,他神游了半天回忆了半天,竟是把自己的战友忘了,他可能在教堂?还是说这周他被派出去探索了?Reynauld,他不应该太过在意这个乐观过头的家伙,可是,没想起Reynauld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缺了一块,现在他迫切的想把这块地方结结实实的填上,而且那双空洞眼睛的注视让Dismas感到不舒服。


  他知道什么?Reynauld去哪了?为什么他就是冷静不下来。


  


  “嗯……这个嘛。”


  小丑终于不再打量他了,他随意的拨了两下琴弦,然后直直的伸手,指向某个方向。


  “你应该去问领主,他知道所有人的去向。”


  这个动作有点熟悉,但是Dismas决定先压下心里疯狂上涌的熟悉感。他加快了速度,绕开先祖的雕像,踏过酒馆和疗养院,游牧民的马车已经亮起了驱赶黑暗的灯光,酒馆里开始传来笑声和女人们的声音,他往前去,去寻找领主。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坟前。


  


  “你介意我在这里和你聊吗?”


  Dismas站在领主身边,领主的目光往镇子的方向投去,他们身边的坟墓是一个个沉默的同伴。


  “最开始的时候,你死了,我很难过,真的。我亲自主持了葬礼,修女们为你念了一夜的经文。”


  “后来死去的人太多了,今天早上把你挖出来的那位麻风剑客,上周把派出去的三个人的尸体背了回来,而你今天躺的位置,昨天才送走一名赏金猎人。”


  “要让这个镇子变好的代价越来越大,我没法主持每一场葬礼了,修女们也在不断死去,有的人活不过一个星期,但是马车还是不断的来…”


  “我有时候想,干脆像之前的人一样,离开,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噩梦之地,但是第二天我依然布置任务,送他们去死,我甚至没空目送他们离开。”


  “每次哈姆雷特的人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所有人,什么时候能建起更多的房子,什么时候能收留所有的难民呢,我只能回答,给我再多一点时间。”


  “时间,士兵,生命…”


  “我能为你们做的,你和Reynauld做的,大概只有修好那条老路,后来者再也不用把任何人从马车碎片里刨出来了。”


  “我真的很高兴你回来了。”


  “……还有,对不起,我没能让他活着回来。”


  领主点燃了火把,Dismas看见了。


  Reynauld躺在他的身边,和他的墓碑挨得很近,上面刻着名字和他的十字军标志。


  Dismas觉得自己刚刚开始跳动的心脏又停止了。


  


  那是在Dismas死去的半年之后发生的事情,Reynauld先是沉默,然后他开始逐渐的失去控制,他打败了很多很多的敌人,然后他的生命就像消逝的光芒,熄灭在了地牢中。


  领主沉默了很久,但是没有被这件事阻挡脚步,他招了新的十字军和强盗,然后他们也都死了,然后再来新的人,哈姆雷特的繁荣建立在尸体上,Dismas和Reynauld被埋在最深处,连同逐渐消失的人性和怜悯一起,成为了哈姆雷特发展的基石。


  可是Dismas从地狱里回来了,Reynauld没有。


  他奇迹般的复活了。


  可是他只感到茫茫的,寒冷的恶意,和无尽的空虚。


  Dismas终究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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